5月20日,新疆艺术学院出品的大型舞台剧和作品创作资助项目话剧《昆仑之子》在新疆艺术学院展演厅首演。赢得观众的阵阵掌声。随后的几场展演也是场场爆满,受到观众一致好评。
《昆仑之子》以时任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叶城二牧场三连连长刘前东为原型,讲述了基层连长李小山帮助昆仑山深处的牧民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故事,讴歌了当代兵团基层工作者用实际行动践行“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艰苦创业,开拓进取”的兵团精神,是一首新疆兵团乡村振兴的颂歌。
《昆仑之子》虽然是一部宣传时代楷模的主旋律话剧,主创团队却杜绝了空洞的说教,运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从情节设置、戏剧表演、舞美等方面精心设计,以朴素真挚的感情激发起观众强烈的情感共鸣,将兵团精神深植于观众心灵深处。
从情节建构上看,《昆仑之子》以李小山克服重重矛盾在昆仑山实现乡村振兴为线索来建构情节,升华主题。话剧《昆仑之子》没有将昆仑山艰苦的自然条件作为主要矛盾,而是将“乡村振兴”作为本剧矛盾的核心和情节重心。围绕着乡村振兴引发出诸多的矛盾,其中李小山父子矛盾、夫妻矛盾以及父女之间的矛盾是围绕着李小山是否上昆仑山而推进。李小山上昆仑山进行乡村振兴就必须放弃自己家的饭馆生意,放弃对自己“小家”的责任。李小山要维护“小家”的利益就不能进行乡村振兴。在人生选择的十字路口,李小山何去何从?本剧就是这样将人性置于选择的岔路口进行叩问。李小山在父亲母亲兵团精神的感召下主动上了昆仑山,他舍弃了小家的利益带领大家乡村振兴,他继承了兵团精神。李小山上昆仑山后又遇到重重矛盾,既有牧民们对他的不信任和排斥,又有恶劣自然环境的阻碍,还有昆仑山牧民之间存在的各种现实问题。面对重重困难,李小山象昆仑山的儿子一样想尽各种办法,以他的真情、真爱打动了牧民,带领牧民走向了乡村振兴之路。在他进行乡村振兴的行动中,他用实际行动弘扬了兵团精神。由此可见,话剧《昆仑之子》情节的推进,多重矛盾的建构和解决都是围绕着乡村振兴,兵团精神的传承弘扬来推进,通过人物的行动、生动的细节、真挚的情感来表达,避免了生硬的说教,潜移默化地实现了“以情感人”的艺术之效,真切地打动了人心。
从人物形象的塑造上看,尊重生活、尊重现实,从生活的点点滴滴出发来塑造出生动鲜活的人物形象。对于剧中的英雄人物没有美化或拔高,而是力求塑造出一个个具有烟火气的英雄形象。剧中李大山的戏份虽然不多,但是在却非常关键,他是兵团精神的践行者。剧中没有将李大山塑造成一个高、大、全的人物形象,而是从人性出发表现了他对妻子的怀念、对儿子的“专制”、也展现了他阻止妻子周凤梅去救孕妇的行为,这样塑造人物不仅没有削弱他崇高的精神品质,反而让人感受到真实可信,独具魅力;《昆仑之子》也没有将李小山的妻女等发对李小山上山的人物形象矮化,而是结合现实展现出她们阻止李小山上昆仑山的合理性,使得人物形象可亲可信,打动人心。为了使得人物形象更加丰满复杂,该剧在情节推进中,有意识地将英雄人物与普通的人物进行了对照,从而凸显出平凡英雄形象兵团精神的光芒,在讴歌英雄人物之时,兵团精神得到了传承与弘扬。昆仑山的生存条件极其艰苦,所以李小山及其妻女不愿意让他放弃自家的生意上昆仑山,这是符合人性利己的本质的。但是,他的父亲李大山却非要让自己的儿子上山,这是利他的社会性需求。李小山父子之间为了是否上山的问题发生了非常尖锐的矛盾冲突。父子之间对人生选择的不同,实际上是当今社会人性最真实的呈现,非常具有现实意义,也是对李小山的一场严峻考验。李小山能否突破利己的小我走向广阔社会的大我,这需要强大的内力才能突破这场严峻的考验。剧中设置了一个套层结构来表现李小山的母亲——昆仑山上的马背医生周凤梅。周凤梅为救牧民孕妇而牺牲在了昆仑山上,她是老一代兵团人的典型,她是崇高的兵团精神的践行者。李小山的父母作为昆仑山的开拓者,李小山的血脉与兵团息息相关,所以当李小山知道了母亲周凤梅事迹后,李小山继承了父亲的志向走上了昆仑山进行乡村振兴。李小山上昆仑山,绝不仅仅是顺从父亲的权威,而是父母亲崇高的兵团精神对他的感召下的自觉行为。兵团精神为李小山能够克服重重困难注入了强大的内驱力。于是,他能够无私奉献、能够战胜重重困难。由此可见,在话剧《昆仑之子》人物形象的塑造中,创作者既没有美化人物形象、也没有矮化人物形象,而是深入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强调了人物行为合情合理性,让观众感受到亲切自然,真实可信,人物形象也就深入人心,作品的主题得到深化、兵团精神潜移默化地传承与弘扬开了,话剧《昆仑之子》审美教育的创作目标也就实现了。
在表演上,演员们以平实质朴的表演来推进剧情、塑造人物、深化主题。剧中周凤梅与李大山“吻别”的一场戏,演员买瑞的表演含蓄自然,富有节奏,短短几个动作就将周凤梅这个老兵团战士塑造得美好而真实。那没有送出的“吻”既是李大山心中永远的痛,也是观众心灵深处的遗憾。李大山那悲怆的颤音让观众禁不住热泪盈眶,于是观众与创作者通过“吻别”这一动作而情感相通,达到了情感的共鸣。李小山背起“疯妈妈”那一幕是话剧《昆仑之子》最高光的一场戏。演员阿孜古丽的表演生动感人极了,阿孜古丽那颤巍巍的身体、颤抖的双手、佝偻的脊背,完美阐释了演员的“身、形、体、表”统一塑造人物的重要性,这一场戏激起了所有观众的情感,特别是当李小山轻轻蹲下身子背起“疯妈妈”的那一刻,观众所有的情感爆破点都被点燃了,李小山作为昆仑山之子的形象完全被竖立了起来,完全将观众的情感激发了出来,很多观众忍不住抽泣起来,他们自然而然地被李小山身上的真挚的情感所感染,以情化人的效果得以实现。
在舞美设计上,话剧《昆仑之子》的舞台美术简单而富有深意。整个舞台只有简单的几个道具、如沙发、病床、灶台、几棵树以及简单的一个土坡。可以说,该剧几乎没有使用什么装置技术,但却发挥了传统戏剧虚拟性的长处,既别具匠心又意味无穷。比如话剧用沙画来开场和结束,它不仅将昆仑山连绵起伏的山形山貌以及生活风貌形象化地呈现了出来,展示出独特的地域风情,而且将昆仑山的发展变化也富含意趣地勾勒了出来。了了几笔沙画既凸显了昆仑山的地域特色,又参与了叙事,还提升了艺术意蕴。此外,舞台上的一些小道具也独具匠心,那棵转动的小树,树叶的设计很有创意,小树转动,树叶由青转黄、又由黄专青,巧妙地将时光流转、岁月如梭的语义意象化地表达出来,充分发挥了“草木无语,也在言说”的艺术之妙。
《昆仑之子》中特别令观众震撼的是白衣群舞的写意化表达。在风雪交加的雪夜,李小山在茫茫无际的昆仑山寻找图玛罕的情节,受舞台空间限制,话剧难以呈现李小山寻找图玛罕的艰难情景。于是,导演设计了白衣女子群舞的场景,意象化地将风雪肆虐、李小山寻找图玛罕艰辛的情景生动地呈现了出来,激发了观众的想象,提升了作品的审美品质和艺术意蕴。特别是在李小山与风雪搏斗后昏迷之时,群舞的白衣舞蹈演员们拉平白布,昏迷的李小山静静地躺在雪地上,整个舞台静止定格,在灯光的照射下,舞台上反射出泠泠的微光,似乎整个世界都停止转动了。这一场景的呈现,不仅营造出一种“大地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空灵之美,而且为故事的发展设置了悬念,同时也对李小山为了牧民舍生忘死的兵团精神进行了致敬。观众的心也被紧紧抓住,剧中李小山的命运深深牵动着观众的情感,观众潜移默化地在审美的娱乐中灵魂得到净化,思想得到升华,审美教育的功能得以实现。
总之,话剧《昆仑之子》无论是在剧情的设置、矛盾的建构、人物形象的塑造、舞美表演等方面都别具匠心。通过生动感人的情节、细腻丰富的感情、真实可信的人物形象实现了“以情感人、以情育人、以情化人”的审美目标,为广大观众奉献了一曲感人肺腑的弘扬兵团精神的乡村振兴之歌,将崇高的兵团精神进行了形象化的传扬。(中国日报新疆记者站记者毛卫华|吴玉霞)
吴玉霞:新疆艺术学院戏剧影视学院教授、新疆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新疆电影家协会副主席。